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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牌作家“孤山剑墓的夏云兰”的古《一箱烂账被丢到她面他们都等着看那个傻媳妇的笑话》作品已完主人公:孤山江两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编写的非常精彩:男女情节人物分别是江桃的古代,大女主,沙雕搞笑,爽文,逆袭小说《一箱烂账被丢到她面他们都等着看那个傻媳妇的笑话》,由网络作家“孤山剑墓的夏云兰”所展现了一段感人至深的故本站纯净无弹欢迎阅读!本书共计162511章更新日期为2025-11-02 23:27:55。该作品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:一箱烂账被丢到她面他们都等着看那个傻媳妇的笑话
我叫顾承舟,十年寒窗,一朝得中状元。本以为是人生巅峰,可带乡下娶的娘子江桃入京后,
才发现真正的考验刚刚开始。我娘,我大姨,我那不成器的表哥,所有人都说江桃是个傻子。
他们说她不识字,举止粗鄙,配不上我这状元郎。我也曾忧心忡忡,
怕她在这京城的深宅大院里被人欺负。直到我娘把一箱子乱麻似的陈年烂账丢给她,
让她三天内理清。那一刻,所有人都凑过来看笑话。我也捏了把汗,准备随时冲出去护着她。
可我的娘子,只是慢悠悠地拿起算盘,拨弄了两下。然后,她说了一句话,
整个顾家都安静了。从那天起,我才明白。我们这一大家子,在她眼里,
可能才是真正的傻子。1我叫顾承舟,新科状元。圣上钦点的天子门生,骑着高头大马游街,
风光无限。可我心里慌得一批。因为我的娘子江桃,跟着我进京了。马车停在顾家大门口,
我娘,刘氏,板着一张脸,像是谁欠了她八百吊钱。她身后站着我大姨方氏,嘴角撇着,
那眼神,跟看乡下掉进城里的土坷垃没啥区别。“承舟啊,你可算回来了,让娘好等。
”我娘拉住我的手,眼睛却瞟向马车帘子。“娘子,下车吧。”我转身,亲自去扶江桃。
江桃还是那副样子,安安静二净的,一张脸没什么表情,眼神有点直,看起来呆呆的。
这是我那未发迹时,家里给订的亲。都说她脑子不大灵光,有点傻。我倒不觉得,
就是反应慢了点,不爱说话。可眼下这阵仗,她这性子,怕是要吃大亏。“哟,
这就是承舟的媳妇啊?”大姨方氏先开了口,那调子拐了十八个弯,“长得倒是……齐整。
”我听着这话就来气。什么叫齐整?夸人好看都不会?江桃没说话,就那么站着,
扶着我的手,好像没听见。我娘上下打量了她一番,眉头拧得更紧了。“行了,
别在门口站着了,街坊邻居都看着呢。进去吧。”我娘一甩袖子,先进了门。那背影,
写满了不满意。进了正厅,丫鬟上了茶。我娘清了清嗓子,开始发难了。“江氏,
”她连名带姓地叫,一点情面不留,“既然进了我顾家的门,就得守我顾家的规矩。
承舟现在是状元郎,是朝廷命官,你作为他的夫人,言行举止都代表着他的脸面,
不能再像乡下那么野了,明白吗?”江桃捧着茶杯,慢悠悠地喝了一口。然后抬头,
看着我娘,点了点头。就一下。多一个字都没有。我心里这个急啊,你倒是说句话啊!
说“儿媳记下了”,或者“请母亲教诲”,都行啊!你就点个头算怎么回事?
大姨在旁边煽风点火:“哎呀,姐姐,你也别太着急。弟妹刚从乡下来,好多事儿不懂,
慢慢教就是了。就是不知道,这脑子……学不学得会哟。
”这话就差指着鼻子骂江桃是傻子了。我刚要开口维护,江桃却放下了茶杯。她转头,
看着大姨,很认真地问:“大姨是说,你脑子不好使,学东西很慢吗?”空气瞬间安静了。
大姨的脸,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。她估计这辈子都没想过,这个看起来呆呆傻傻的乡下媳妇,
会这么直接地把话怼回来。“你……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!”大姨气得手指头都哆嗦了。
我娘的脸色也黑了。“江氏!怎么跟长辈说话的!还不给你大姨道歉!”江桃没看我娘,
还是盯着大姨,眼神里没一点波澜。“大姨说‘不知道这脑子学不学得会’,是在说自己。
我只是确认一下。”她顿了顿,又补充了一句。“我的脑子,够用。”说完,她就转回头,
继续慢悠悠地喝茶,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。我当时就傻眼了。我一直以为她是不爱说话,
反应慢。今天我才发现,她不是反应慢,她是懒得反应。她一开口,就能把人噎死。
大姨气得说不出话,指着江桃“你你你”了半天,最后求助地看向我娘。
我娘一口气堵在胸口,不上不下的。骂江桃吧,她句句在理,你还挑不出错。不骂吧,
这口气又咽不下去。最后,她一拍桌子,指着我吼:“顾承舟!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!
这就是你们江家的家教?”我能怎么办,我只能站起来打圆场。“娘,大姨,江桃她刚来,
舟车劳顿,可能有点累了。她没那个意思。”“我就是那个意思。
”江桃冷不丁又冒出来一句。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。娘子,
你能不能让我把这场子圆过去啊!我娘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门口:“好,好,好!
你们都长本事了!我这老婆子管不了你们了!你带着你的好媳妇,回你那院子去吧!
我不想看见你们!”我如蒙大赦,赶紧拉着江桃站起来。“那……娘,大姨,
我们先回房歇息了。”说完,我拽着江桃,几乎是落荒而逃。一进我们自己的小院,关上门,
我才松了口气。我看着江桃,一脸的无奈。“娘子,你刚才……也太直接了。
”江桃看了我一眼,眼神很平静。“她们不喜欢我,我说什么都没用。说好听的,
她们觉得我虚伪。说直接的,她们还能被气个半死。我为什么要选让她们舒服的?
”我被她这套歪理说得一愣一愣的。好像……有点道理?
“可她们毕竟是长辈……”“长辈就可以不讲道理,指着鼻子骂人傻吗?”江桃反问。
我没话说了。她走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,给自己倒了杯水。“顾承舟。
”她突然叫我的名字。“嗯?”“你娘说,当状元夫人是福气。”她看着我,慢慢地说,
“这福气,我给你了,你要不要?”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。她看着我的眼睛,又重复了一遍。
“我把状元夫人的位置让给你,你来当。你去应付她们,你去学规矩,你去受气。这福气,
给你,你要不要?”我站在原地,张着嘴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那一刻,
我看着她那双清澈得不像话的眼睛,第一次觉得。我的这个娘子,好像……一点都不傻。
2我娘大概是真的被气着了。第二天一大早,她就派人送来了一份“大礼”。两大箱子,
沉甸甸的。打开一看,我头都大了。全是账本。有田产的,有铺子的,有家里日常开销的。
纸张泛黄,墨迹都晕开了,堆得跟小山一样。送东西来的张妈妈是我娘的心腹,
她皮笑肉不笑地对江桃说:“夫人,老夫人说了。您既然是顾家的主母,这家里的中馈,
也该学着掌起来了。”“这是府里这五年的旧账,您先看着熟悉熟悉。老夫人也不催您,
三天,三天内把账理顺了就行。”我一听,火气就上来了。这哪是让熟悉账目,
这分明就是刁难!这堆烂账,别说江桃一个乡下姑娘,就是请个老账房先生来,
三天也未必能理得清。更何况,里面肯定有我娘埋下的坑。“张妈妈,你回去告诉我娘,
这账……”我话没说完,江桃就把我拦住了。她走到箱子前,随便拿起一本翻了翻。然后,
她对张妈妈点了点头。“知道了。三天后,我会把账本送回去。
”张妈妈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和轻蔑,福了福身子,扭着腰走了。人一走,我赶紧关上门。
“娘子!你疯了?你应下这事干嘛?你又不识字,怎么看账本?”我急得团团转。
江桃没理我,把两箱账本都搬到了书房的桌子上。她一本一本拿出来,按照年份和铺子名字,
分门别类地摆好。那动作,有条不紊,一点都不像个不识字的人。我愣住了。“娘子,
你……你识字?”江桃抬头看了我一眼,淡淡地说:“你没问过。”我噎住了。是啊,
我从没问过。从成亲那天起,所有人都说她傻,不识字。我也就这么以为了。我看着她,
心里五味杂陈。“就算你识字,这账也太乱了。我娘她……她就是故意为难你的。
”“我知道。”江桃说。她拿起算盘,手指搭在上面。“所以,我得让她知道,这种为难,
没用。”说完,她就开始了。我本来以为,她会一笔一笔地算,然后愁眉苦脸。结果,
我看到了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场面。她的手指在算盘上翻飞,快得只剩下一片残影。
那清脆的“噼里啪啦”声,不是算账,是打仗。是一支精锐的骑兵,
冲进了敌人的乌合之众里,砍瓜切菜。我看得眼睛都直了。我十年苦读,自问珠算也算不错。
可跟她比起来,我那点水平,跟刚学会走路的娃娃没什么区别。她根本不是在“算”。
账本在她眼前,一页页翻过,她的眼睛扫过去,手里的算盘就已经给出了结果。
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直觉。我傻愣愣地站在旁边,想帮忙,却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上手。递茶,
倒水,磨墨。我这个新科状元,此刻就像个书童。她就这么一直算,从早上,到中午,
到黄昏。除了喝水,连地方都没挪动一下。到了晚上,桌上的账本已经下去了一大半。
我劝她休息一下,明天再弄。她头也不抬:“不用,今天就能弄完。”我看着她专注的侧脸,
烛光映在她脸上,有一种我说不出的平静和力量。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。
我娘她们,到底是把一个什么样的神仙,当成了傻子?到了半夜,最后一本账本合上了。
江桃长出了一口气,捏了捏手腕。整整两大箱子账本,不到一天的时间,她全理完了。
她拿出一张新纸,提笔开始写。她的字,不像我这种读书人,一笔一画都讲究风骨。
她的字很……干净。就像她的人一样,没有多余的笔画,清晰,直接。写完后,
她把那张纸递给我。我接过来一看,上面列了十几条。“城南米铺,去年三月,
亏空三十七两。账目上记为‘损耗’。”“东街布行,掌柜的小舅子,
每月支取二两银子‘茶水费’,无名目。”“府中采买,林管事,每日虚报菜金三百文。
”……我越看越心惊。这上面每一条,都指出了一个漏洞,一个府里的蛀虫。最下面,
还有一条总结。“五年,共计亏空一千二百六十两。其中,刘氏我娘私房,取走八百两。
方氏我大姨处,借走二百两,未还。”我手一抖,那张纸差点掉在地上。
她不仅把账理清了,还把家里这几年的老底都给掀了。捅了马蜂窝了。这要是交上去,
我娘和我大姨的脸,往哪儿搁?“娘子……这……这不能交上去啊!”我急道,
“这会出大事的!”江桃看着我,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。“顾承舟,你告诉我,
是脸面重要,还是家底重要?”“这……”“你娘她们想看我笑话,可以。
”江桃把那张纸拿了回去,仔细地叠好,“但她们用顾家的钱,让我来看这个笑话,不行。
”她站起来,把所有理顺的账本重新装回箱子。“你放心,我不会直接交上去。
”我松了口气。“我会让她们,自己来拿。”她补充道。我刚放下的心,又提到了嗓子眼。
第二天,江桃什么也没干。该吃饭吃饭,该睡觉睡觉。第三天,约定的最后期限到了。
张妈妈又来了,脸上挂着看好戏的笑容。“夫人,三天了,账本理得怎么样了?
老夫人还等着回话呢。”江桃坐在院子里喝茶,头都没抬。“没理完。”我愣住了,
她不是都弄好了吗?张妈妈脸上的笑意更浓了:“哎哟,这可怎么办呀。老夫人要是知道了,
怕是会不高兴的。”江桃放下茶杯。“你去告诉你娘,账太难了,我理不清。”她看着我说,
“让她和我大姨,亲自来教我。”3我当时就觉得,江桃疯了。让两个最想看你笑话的人,
来“教”你做事?这不是把脸伸过去让人打吗?张妈妈得了这话,跟得了圣旨似的,
一溜烟跑了。没过一炷香的工夫,我娘和我大姨就浩浩荡荡地杀过来了。
身后还跟着几个看热闹的管事和婆子。我娘一进院子,就拿出了老夫人的款儿。“江氏,
我听说你账理不明白?不是我说你,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,以后怎么掌管这么大的家?
”大姨在旁边帮腔:“就是啊,姐姐。不是谁都能当状元夫人的。这脑子啊,是天生的,
笨就是笨,教不会的。”她们俩一唱一和,院子里的下人都低着头偷笑。我气得脸都白了,
挡在江桃面前。“娘!大姨!你们别太过分了!江桃她……”江桃拉了拉我的袖子。
她站起来,对着我娘和我大姨,很恭敬地行了个礼。“母亲,大姨,儿媳愚钝,
确实理不明白。还请母亲和大姨,亲自指点一二。”她的态度,谦卑得不能再谦卑。
我娘和我大姨对视一眼,眼里都是胜利的喜悦。她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。当着所有下人的面,
让江桃亲口承认自己不行。“罢了罢了,谁让你是承舟的媳妇呢。”我娘故作大度地一摆手,
“把账本拿出来吧,我今天就好好教教你。”我心急如焚,可江桃却很平静地把我推进书房。
“相公,把账本搬出来吧。”我没辙,只能把那两箱子账本又搬了出来。
江桃把账本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,然后拿了个小板凳,乖乖地坐在旁边,
一副“好学生”的样子。“母亲,您请看。”江桃随便拿起一本,“就这本,城南米铺的账,
我怎么算都对不上。”我娘得意洋洋地走过去,拿起账本,装模作样地看了两眼。
“这有什么难的?收入减去支出,不就是结余吗?你看,这个月的米卖了五十两,
进货花了三十两,人工十两,那不就剩十两吗?”她一边说,一边用手指点着账本。
江桃歪着头,一脸“天真”地问:“可是母亲,账上写着,这个月进了两批货,都是三十两。
为什么只算了一批的钱?”我娘愣了一下。她拿过账本仔细一看,脸色微微变了。
“哦……哦,这是笔误,笔误。账房先生写错了。”“是吗?”江桃又拿起另一本,
“那东街布行也是笔误吗?掌柜的小舅子,每个月都能从账上领二两银子的‘茶水费’。
这茶,是金子做的吗?”我娘的脸色开始发白。大姨赶紧上前解围:“弟妹,你刚来不懂。
做生意嘛,总有些迎来送往的人情世故,这都很正常。”“哦。”江桃点点头,又翻出一本,
“那府中采买,林管事,每天买的白菜都比市价贵一倍,这也是人情世故吗?这人情,
是送给卖白菜的王大妈了吗?”院子里的下人里,有个负责采买的林管事,听到这话,
腿一软,差点跪地上。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。如果说一开始还只是看热闹,
现在他们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寒气。这个新来的“傻”夫人,不是在请教。她是在点名。
点一个,杀一个。我娘的额头上开始冒汗。她想把账本合上,可江桃按住了。“母亲,
您还没教完我呢。”江桃抬起头,眼睛亮得吓人。“我最不明白的,是这本。”她从最底下,
抽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,放到了桌子中央。“这本账上,只记支出,没有收入。
”“上面写着,三年前,刘氏,支取八百两。一年前,方氏,借走二百两。至今未还。
”江桃的声音不大,但在安静的院子里,清晰得像打雷。“母亲,大姨,这笔账,该怎么记?
是记成家里的亏空,还是记成……你们的私债?”“啪!”大姨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,
摔得粉碎。她的脸,白得像纸一样。我娘更是浑身一颤,嘴唇哆嗦着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院子里,死一般的寂静。所有下人都把头埋得低低的,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。
他们终于明白了。这不是教学,这是审判。江桃站了起来,慢条斯理地把那本小册子收好。
她看着面如死灰的我娘和我大姨,微微一笑。那笑容,在我看来,比冬天的冰还冷。“母亲,
大姨,多谢你们今天的教导。”“儿媳明白了。”“这家里的账,确实挺难算的。
”4家里消停了几天。我娘和我大姨,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,蔫了。她们看江桃的眼神,
从轻蔑,变成了……恐惧。我心里别提多痛快了。但我知道,这事儿没完。果然,没过几天,
大姨带着她那个宝贝儿子,我那不成器的表哥方文杰,又登门了。方文杰,读了几年书,
连个秀才都没考上。但他总觉得自己怀才不遇,是天底下最有学问的人。
平时眼睛长在头顶上,看谁都像看傻子。他一来,家里又热闹了。“表弟!恭喜高中状元啊!
”方文杰一进门,就咋咋呼呼的,上来给了我一拳。我差点没被他打岔气。“表哥客气了。
”我敷衍道。他眼睛一转,就落在了旁边安静坐着的江桃身上。“这位就是弟妹吧?
久闻大名,久闻大名啊!”他嘴上说着久闻大名,那眼神里的轻佻和不屑,一点都没藏着。
大姨在旁边敲边鼓:“文杰啊,你表弟妹刚从乡下来,不懂什么诗词歌赋,
你可别拿学问上的事儿为难她。”我一听就知道,黄鼠狼给鸡拜年,没安好心。
这是故意拿话激方文杰呢。果然,方文杰一听,更来劲了。“哎,姨母,话不能这么说。
咱们是读书人家,熏陶,熏陶很重要的嘛!”他摇着扇子,走到江桃面前,
摆出一副风流才子的模样。“弟妹,我这里有个上联,一直没想出好的下联。你我一见如故,
不如你来帮表哥对一个?”我心说,谁跟你一见如故。我刚要开口替江桃挡了,
江桃却抬头看了他一眼。“你说。”就两个字。方文杰愣了一下,
估计没想到这个“傻子”还挺有胆量。他清了清嗓子,摇头晃脑地念道:“烟锁池塘柳。
”我一听,就知道他没安好心。这上联,五个字的偏旁,分别是“火金水土木”,五行俱全,
是个出了名的绝对。别说江桃了,就是我,一时半会儿也对不上来。
他这是存心要让江桃当众出丑。大姨在旁边假惺惺地捂着嘴笑。我娘也看着,
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。她们都等着江桃呆在原地,一个字都憋不出来的窘迫样子。
方文杰念完,得意地看着江桃,扇子摇得更欢了。“怎么样,弟妹?可有思路?
”江桃没看他,而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。过了好一会儿,就在方文杰快不耐烦的时候,
她才慢慢地抬起头。所有人都以为她要放弃了。结果,她开口问了一个问题。
“你这个‘锁’字,用得不对。”方文杰的笑容僵在脸上。“什么……什么不对?
”江桃站了起来,走到他面前。“烟是气,柳是木。气怎么能锁住木头?”她看着方文杰,
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三岁的小孩。“你是想说,清晨的雾气很大,笼罩着柳树,看不清楚,
所以感觉像是被锁住了?”方文杰被问得一愣一愣的:“啊……对,对,就是这个意境!
”“那你就该用‘笼’,或者‘罩’,或者‘蒙’。”江桃平静地说,“用‘锁’,是错的。
”方文杰的脸开始变色了。一个秀才都考不上的草包,被一个乡下“傻”媳妇,
当众指点用词。这脸,丢大了。“你……你一个妇道人家,懂什么平仄格律!这是艺术!
艺术你懂吗!”他急了,开始胡搅蛮缠。江桃完全不理会他的咆哮。“我不懂平仄,
也不懂格律。”她顿了顿,一字一句地说,“但我知道,说话要讲道理,写诗,也要讲道理。
”“你的上联,从根上就是一句不通的废话。”“一句废话,为什么要费力气去对下联?
”她说完,转身就走回自己的座位,端起茶杯,继续喝茶。留下方文杰一个人,
站在院子中央,脸涨得像个紫茄子。他想反驳,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因为江桃说的,全对。他那句引以为傲的上联,被江桃用最简单、最粗暴的逻辑,
给拆得稀碎。这比对出一个下联来羞辱他,要狠一百倍。对下联,是文人之间的较量。
江桃根本不跟他较量。她直接判定,你,方文杰,不配。你连出题的资格都没有。
大姨的脸也挂不住了,想说什么,可看看江桃那平静的样子,又把话咽了回去。
我娘坐在主位上,端着茶杯的手,微微有些发抖。我站在旁边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。
这不是孔乙己遇上活阎王了吗?你跟人家讲“回”字的四种写法。人家直接问你:“茴香豆,
能吃吗?好吃吗?多少钱一斤?”降维打击,恐怖如斯。5诗词上没占到便宜,
他们又换了新花样。这次是冲着人品来的。大姨生辰,家里请客吃饭。席间,
大姨拿出一个翠绿的玉镯,在众人面前显摆。“这是文杰他爹,
当年特地去扬州给我淘换来的,通透水润,是上好的老坑玻璃种呢。”她一边说,
一边戴在手腕上,引来一片赞叹。江桃坐在我旁边,安安静静地吃饭,看都没看那镯子一眼。
大姨似乎很不满意她的反应,故意走到我们这桌。“弟妹,你来看看,我这镯子怎么样?
”她把手腕伸到江桃面前。江桃放下筷子,抬眼瞅了一眼。“挺绿的。”说完,
又拿起筷子继续夹菜。大姨的脸拉了下来。她大概是想听江桃说些没见过世面的羡慕话,
结果就得了这么一句平淡的评价。一顿饭,吃得暗流涌动。饭后,
宾客们都在园子里赏花聊天。突然,大姨一声尖叫。“我的镯子!我的镯子不见了!
”所有人都围了过去。大姨急得直掉眼泪,撸起袖子,手腕上空空如也。“刚刚还在的,
怎么一转眼就没了!那可是我的命根子啊!”我娘赶紧安慰她:“妹妹别急,好好想想,
是不是掉在哪儿了?”大姨一边哭一边说:“不可能!我一直戴着!肯定是被人偷了!
”说着,她的眼睛,就跟刀子一样,射向了江桃。“今天府里人多手杂,
谁知道有没有混进什么手脚不干净的东西!”这话里的意思,再明白不过了。在场的人,
论出身,就江桃最低。论见识,就江桃最“土”。一个价值不菲的玉镯,
对一个乡下丫头来说,诱惑力太大了。所有人的目光,都若有若无地瞟向了江桃。
我气得浑身发抖,正要上前理论。江桃却按住了我。她站了出来,走到了大姨面前。
所有人都以为她要辩解,或者慌张。但她没有。她只是很平静地问了三个问题。“第一,
大姨是什么时候发现镯子不见的?”大姨愣了一下,抽泣着说:“就……就刚才,
我想摸一下,结果发现没了。”“第二,从饭后到刚才,你都跟谁在一起,做了什么?
”大姨想了想:“我就跟几个夫人在亭子里聊天,没去别的地方。”江桃点了点头,
问出了第三个问题。“最后一个问题,你吃饭的时候,镯子是戴在哪只手上的?
”这个问题听起来没头没脑。大姨不耐烦地说:“当然是左手!我一直都戴左手!
”江桃听完,没再说话。她转过身,对所有宾客和下人说:“麻烦各位,都待在原地,
不要走动。”然后,她对我娘说:“母亲,为了大姨的镯子,也为了还我一个清白,
请您让人,把府门关了,搜查所有人的身。”我娘犹豫了一下。大姨却立刻跳了起来:“对!
搜!一定要搜!不搜怎么知道是谁偷的!”她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样子。我心里一沉,
知道这是个套。她们肯定已经把镯子藏在了我们院子的某个地方,就等着搜出来,
栽赃给江桃。我急得不行,可江桃却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眼神。很快,管家带着护院开始搜查。
从下人,到宾客,一个都没放过。当然,什么都没搜到。最后,就剩下我们一家子人了。
大姨的儿子方文杰,主动站出来:“先搜我!我身正不怕影子斜!”搜完他,自然也没有。
然后,大姨和方文杰的目光,一起落在了江桃身上。“弟妹,该你了。”方文杰冷笑着说。
江桃点点头,很配合地伸开双臂。一个婆子上前,仔仔细细地搜了一遍。
连头发和鞋底都没放过。结果,当然是什么都没有。大姨的脸色有点难看了。
她不死心:“身上没有,不代表没藏起来!去搜她的院子!”我娘立刻下令:“去,
把状元爷的院子,给我仔仔细细地搜!”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冲进了我们的小院。我知道,
最关键的时刻来了。我紧张地看着江桃,她的手心,会不会也跟我一样,全是冷汗?
可她没有。她只是静静地站着,像个局外人。我们院子被翻了个底朝天。床底下,衣柜里,
花盆里,甚至连房梁都检查了。什么都没有。大姨的脸色,从难看,变成了煞白。
这跟她计划的剧本,完全不一样。“不可能……不可能……”她喃喃自语。所有人都看着她,
眼神开始变得奇怪。贼喊捉贼,喊了半天,结果贼赃呢?就在场面尴尬到极点的时候,
江桃开口了。“大姨。”她走到大姨面前。“我刚才问你,镯子戴在哪只手。你说是左手,
对吗?”“对……是左手,怎么了?”大姨心虚地回答。“没什么。”江桃的嘴角,
勾起一丝微不可见的弧度。“你吃饭的时候,我看见了。你为了方便夹菜,把镯子从左手,
换到了右手。”大姨浑身一震。“后来,你去亭子里跟夫人们聊天。你右手边,
正好有一个白瓷的茶壶。”江桃的声音很轻,却像重锤一样,敲在每个人的心上。
“你跟人聊天,手舞足蹈,右手一挥,镯子滑了出去。”“不大不小,正好,
掉进了那个茶壶里。”她说完,所有人的目光,都齐刷刷地转向了花园里的那个石亭。
管家反应最快,拔腿就往亭子跑。很快,他捧着那个白瓷茶壶回来了。当着所有人的面,
他把茶壶倾斜。“当啷”一声。一只翠绿的玉镯,完好无损地从壶嘴里滑了出来,
掉在了托盘上。6真相大白。院子里,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。